这一天,父亲早早的从四十里外的老家赶来,手里提了一只家鸡,佝偻着风烛残年的身子,不声不吭颤巍巍地走进我学校里的房间。
“爸,怎么不先打个电话?”我担心老了的爸路途上有闪失。
父亲胡茬拉渣,干瘪、没了牙的嘴回答很干脆:“冇要。”
服侍父亲洗了一把脸,而后到食堂打来一个便饭,没忘父亲的嗜好——给他斟了一盅米酒,他独自默默饮用起来,依旧默默无语。
半个时辰过去,父亲用手一抹嘴巴,我知道他吃好了。父亲从凳板上挺费劲地挪起身子站起来说:“我得回了。”蹒跚着身子径直往外走……。
我愣愣地说:“爸,来了,就歇个晚上再走吧?”
“冇用。” 父亲边说边走。
我追出去,塞给父亲些儿钱,父亲推搡了一回,接了,朝来时的路走了。
我晓得这天是我五十一岁的生日,父亲捉来一只家鸡,用山里人那无语的纯朴以做生日的形式诠释了“父爱如山”。以往爸从来不为自己的子女做生日的,老来变了。望着父亲颤巍巍的背影,那背景里分明融嵌着父亲辛劳而坎坷人生的影子。我内心深处情一阵涌动,潸然泪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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